专访女垒国家队前主帅刘雅明:中国女垒正处复兴关键时期
2024年是世界体育大年,各种奥运项目选拔赛正如火如荼地在全球各地展开。而对中国女垒队来说,今年最重要的赛事则是7月在意大利举行的女垒世界杯总决赛。尽管女子垒球并不是今年巴黎奥运会的比赛项目,但经国际奥委会决议,垒球项目将在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上重返奥运大家庭。这也无疑为中国垒球运动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毕竟在人们记忆中,中国女垒是一支有过辉煌历史的队伍,她们不仅曾长期称雄亚洲,还一度能在国际赛场与霸主美国女垒分庭抗礼。然而,由于垒球项目近年缺席了好几届奥运会以及自身人才断档等种种因素,自2004年雅典奥运会后,中国女垒已有20年未在国际大赛上取得前列成绩,直到去年杭州亚运会上,中国队时隔13年再度摘得亚运银牌,也为这支队伍重新带来关注度。
昔日的“铿锵玫瑰”如今处境如何?新一代的运动员有否传承到老女垒艰苦奋斗的衣钵?这个项目该如何为四年后的洛杉矶奥运会筹谋?带着这些问题,南都体育专访了世界棒垒球联合会垒球名人堂成员、女垒国家队前主教练、中国垒球协会训练总监、中国垒球协会青训中心训练总监刘雅明。这位从业40多年的垒球名宿告诉记者,眼下中国女垒正处于复兴的关键时期,通过汲取历史经验、更新训练理念、加强青训体系建设和提升教练员素养,中国女垒仍然有望在2028年奥运会上再现辉煌。
刘雅明指导训练。
“出道即巅峰”背后的苦与拼
刘雅明是上世纪80年代初从专业棒球队退役下来后开始接触女子垒球,并走上职业教练道路的。至今回忆起来,他还记得最初在女垒国家队宿舍楼楼道里贴的那十六个大字——“艰苦奋斗,刻苦训练,顽强拼搏,为国争光”,因为“它们涵盖了中国女垒的全部精神”。
“这十六个字是当时带我入行的国家队主教练李敏宽提出来的。”刘雅明说,那个年代国内从事女垒项目的人群可谓十分稀缺,全国只有北京、天津、上海等七八支专业队,所有运动员加起来恐怕也仅200来人,更不存在所谓的成年队、青年队之分,“就这么点人,中国女垒却在那个年代初出茅庐,就冲到了世界前列水平,我觉得跟李教练提出的这十六个字是息息相关的。”
中国女垒发展初始阶段没少吃苦。首先从训练硬件来看,国内能满足条件的场地少之又少,比如昆明海埂基地当时已经拿出了他们最好的一块场地去支持女垒训练,但也就是外边一围,拿着网子支着几根钢筋管,“有时候我们都害怕那竿子,万一运动员一摔一跟头,能把人给扎坏了。”1986年国家队在秦皇岛集训,最远的一块足球场给了垒球队,那是一块锄草辟出的内野场地,坑坑洼洼,球打上去都是不规则弹跳,极易引起受伤。教练组不得不借了台手扶拖拉机,从基地外的沙滩上一车一车运沙子,每天训练后,带着队员们一盆盆往地上铺,就这样干了三个晚上,自己铺垫出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内场。
同时在后勤生活上,那个物质不丰富的年代也很难给予女垒队太多支持,队员们是在1991年住进北京奥体中心的宿舍时,才第一次有了独立的淋浴间。虽然房间非常狭小,用刘雅明的话说“跟鸽子笼似的”,房里没有什么设施,连墙面都是没刷漆的水泥墙,但队员们还是非常知足,有些人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年。
就是在那样的训练和生活条件下,中国女垒队的姑娘们将“艰苦奋斗、刻苦训练、顽强拼搏、为国争光”这十六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回忆起在昆明训练的日子,刘雅明还记得有队员“早上6点就开始练习,晚上还有人在加班加点训练。”事实上,那个时候国家队遵循的是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的训练理念,教练组对队员的要求是保质保量、不达到要求不下课,而队员们每天就坚持拼着喊着扛了下来,甚至还在教练安排之余额外加练。全队从上到下也达成默契,上肢伤了就练下肢、下肢伤了就练上肢,什么练习都做不了的也会在旁边观看,从中领悟学习。
1990年北京亚运会,中国女垒夺得冠军。
1996年参加亚特兰大奥运会,从左至右:陶桦、刘雅明、柳絮青、欧敬柏。
带着这样的训练态度,中国女垒在整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可谓大杀四方,从1983年参加第2届香港国际女子垒球邀请赛,力挫1982年世锦赛冠军新西兰队等强敌,夺得冠军开始,到1986年拿到女垒世锦赛亚军,再到随后的亚锦赛四连冠、亚运三连冠,以及摘下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银牌,中国女垒威名远扬,比女足更早成为人们心目中的“铿锵玫瑰”。
1996年女垒国家队合影。
前途难料,由盛转衰
提及中国女垒的高光时刻,2000年悉尼奥运会小组赛里与美国队的一战堪称经典。那是2000年9月20日,悉尼奥运会垒球赛场,中国女垒迎战老对手美国队,教练组使出奇招,派出张艳清替代主力投手王丽红出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持续胶着,常规七局结束时比分仍是0比0,延长局又连打六局,双方仍未下分。张艳清凭借训练铸就的坚强意志和高质量的投球,一直在场上持续压制对手。终于在第14局上半,中国队打者张春芳打破僵局,敲出安打拿下制胜的2分;14局下半,中国队稳固防守至最后一刻,没让对方得分,最终以2比0拼下了这场超长对决的胜利。
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的张艳清。IC图片
这是中国女垒截至目前在重大国际赛事中唯一战胜美国队。然而,比赛是赢了,但在悉尼奥运会上中国女垒最终还是无缘领奖台,位列第四,这也是刘雅明至今意难平的一件事。“比赛一场场拼,队员们充分贯彻了教练组的战术思路,也确实打出了水平,尤其是很多年轻选手在关键比赛中站出来证明了自己。”他说,“可惜也错失了一些关键机会,没能多赢几场、拿下奖牌,对结果还是比较遗憾。”从悉尼奥运会回来后,刘雅明暂时卸任国家队主帅赴美交流,随后的十年他先后担任女垒国青队、上海女垒队、四川女垒队主教练及上海棒垒球队总教练。
刘雅明(左四)在赛场上与队员们交流。
刘雅明在训练中指导球员。
而当时的中国女垒还是按照备战雅典奥运会、北京奥运会这样的大赛节奏继续前行,只是敏锐的媒体已经开始嗅出中国女垒由盛转衰的迹象——2001年九运会上,中新网以“断层严重,中国女垒前途难以乐观”为题综述了女垒项目的全运会表现;2006年,上海有媒体在探访了中国女垒姑娘们居住的“工棚式”宿舍后,写道:“她们‘穷’得只剩下了精神。”;而2008年北京奥运大比分败给美国队、无缘四强后,随着棒垒球项目暂别奥运舞台,《中国青年报》在报道中称:“中国女垒就是通过这样一场实力悬殊,缺少喝彩的比赛结束了她们的奥运会之旅。15名队员对于今后的前途茫然不知——2012年伦敦奥运会不设垒球项目,因此,本届奥运会后即解散,将是中国女垒必然的命运。”
2008年后,垒球被移出奥运会,过往的国家队集结形式、训练模式均随之改变,加之职业化程度不足、赛事体系的不完善,中国女垒走入低谷期,媒体和公众的关注度也日渐降低。对于从业者亦如此,相比起那些在奥运会里拿到奖牌或者市场运营好的项目,女子垒球项目的从业者不得不面临很多现实的问题,一批老队员渐渐离开了这个圈子,而进入这个行业的新人又少之又少,“恶性循环”之下,曾经盛极一时的中国女垒不仅难以在国际赛场重振雄风,甚至无法在亚洲保有优势地位,哪怕刘雅明在2010-2012年、2016年、2021-2022年再次挂帅国家队,中国女垒还是未能获得上届东京奥运会的入场券。
2010年广州亚运会女垒半决赛,刘雅明(左二)在场边指导队员。中国队最终夺得银牌。
对此,刘雅明直言:“20世纪末的20多年间,中国女垒一直与美国、澳大利亚等队共同跻身世界垒球第一集团,中国教练员遵循从管理上要成绩的原则,积累并延续的训练理念、战术水平,也在那时引领国际垒坛,是很多强队认可、研究、学习的对象。而近十几年来,中国垒球更多地依赖国外教练、科学训练等看似先进的方法,却越来越偏离了自己的风格和技术理念,造成体系化缺失、人才断档,走了一段弯路,得不偿失。”
后辈趟出一条新路径
国家队的战绩落入低谷期,加上2012伦敦奥运、2016里约奥运都不设垒球项目,中国女垒也在那段日子里渐渐远离大众视野,不再是媒体关注的话题。但民间的棒垒球运动却在这个时期逐渐推广开来,特别是2015年后,随着一些“海归”人士增加以及院校推广、体教融合、资本关注等因素,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大城市的业余棒垒球俱乐部、青少年棒垒球培训机构逐渐林立,业余打球的成年人、学打球的孩子们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这项曾经看似遥远的运动,慢慢走入寻常百姓家。而在这个变化过程中,刘雅明的儿子刘然便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人才断档源自于大众对这一运动的不了解,那为何不让更多人接触到它,为棒垒球项目在中国的未来埋下一颗种子呢?
2023年4月10日,在广州市黄埔区怡园小学,棒球队球员在训练中列队。据不完全统计,广州全市目前开展棒球运动项目的中小学校有50余所。 新华社发
虽然父亲是国家队主教练,刘然小时候并没有学过棒垒球,更没想过会以此为事业,只是当年留学回来,给父亲刘雅明充当过翻译,让他在很短的时间里便了解了垒球专业训练的体系知识,也掌握了基本的教学方法。加上协助女垒国青队训练、组织垒协的青少年垒球赛,刘然很快就感受到即便国家队陷入低谷,但民间业余棒垒球的发展却处于升温中,他由此决定投入其中,也成为中国棒垒球运动的一名从业者。过去几年时间里,刘然组建了自己棒垒球俱乐部、创办了业余慢投垒球联赛。如今,该联赛每年可以稳定地举办春、秋两个赛季,每个赛季至少8支社会球队参赛,单赛季持续三个月,活跃参与者数百人,占据北京业余垒球爱好者的半壁江山甚至更多。
也许很多人会说业余联赛对国家队战绩的提升实际作用并不大,刘然自己也承认参与慢垒比赛的那些爱好者们几乎没可能成为垒球国家队的选手,“但我希望它是一颗种子,或者是蝴蝶的翅膀,在未来、在下一代,改变更多人对棒垒球运动的认知,让更多人关注中国棒垒球的发展,用这样的方式尽一份力。”这个想法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许多家长爱上棒垒球后,又把他们的孩子带了过来,在刘然的俱乐部里,最小的学员甚至只有4岁。2023年夏天,刘然组织这些幼儿园小球员,去贵州兴义参加了全国青少年垒球赛,挑战小学组的对手们。孩子们的技术动作、战术贯彻程度,震惊了裁判、教练和家长,“那个幼儿园队”成了赛场流传的话题。
如果说父辈们当年的成功得益于举国体制下的攻坚,这条路径在时代变迁后的当下也许很难再复制,此时来自晚辈们的尝试也给刘雅明这样的老教练带来启发。“这个项目在奥运会进进出出的,确实很大影响,国家队成绩上不来就不被上层重视,造成损失。但这两年各地各种联赛却不少,我觉得也有很成功的,虽然说不是水平很高,但是它们造势造得就挺好,比如做宣传、短视频等等,都是好事情,虽然社会关注还不是很多,但已经有了趋势。”刘雅明说,“现在我们唯一差在什么地方?就是大赛成绩,这也导致项目聚集社会力量和商业力量的程度还比较低。比如说像垒球,现在联赛搞得挺好,但找个广告赞助就比较费劲。所以从这几点来讲,我觉得如今的社会力量已经比我们以前强多了,但是上下互动还是有断层的,是有待解决的问题。”
把握当下复兴契机
诚然,棒垒球运动在国内还是一个小众项目,这和项目本身花费开支较大有关,也和国内棒垒球文化氛围不强有关,但上升到国家队和各地专业队层面,最直接的因素还是这个项目并非奥运会常设项目,比如上届东京奥运会时垒球项目短暂回归,但今年夏天的巴黎奥运会上又没有设这个项目。不过去年10月,国际奥委会已经对外正式宣布,垒球项目将在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上重返奥运大家庭,这对中国女垒来说既是一个契机,更是艰巨挑战。无论是刘雅明这样的泰斗教头,还是刘然这样的民间从业者,都深知要帮助女垒实现复兴,眼下便必须行动起来,把握当下。
2023年10月2日杭州亚运会垒球比赛,中国队获亚军。这是她们自广州亚运会以来再次夺得亚运会银牌。 新华社发
“说实话,这些年虽然垒球缺席奥运会,但随着很多国际、洲际比赛的举办,以及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开展职业联赛、企业联赛,全球垒球人口是不断增加,竞技水平也在持续提升。”刘雅明介绍说。这点从世界棒垒球联合会去年年底公布的女垒排名可以看出,前十名中不仅有美国、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这几支传统强队,也有波多黎各、中国台北、意大利、荷兰这些近几年提升显著的队伍,甚至菲律宾女垒的排名也在亚洲逐渐赶超上来。而截至2023年11月的世界女垒排名表里,中国队就落后于菲律宾队排在第15位。所以在谈到中国女垒将面临的国际竞争环境时,刘雅明表示不容乐观:“一言以蔽之,就是:强敌环伺,逆水行舟。”
那么如何在未来备战的短短几年内把国家队成绩提升上来,也引发了所有从业者思考。如今,作为中国垒球协会训练总监的刘雅明认为当务之急首先还是顶层设计,“也就是协会层面制定出国家队乃至地方队建设的整体发展策略,并拿出相应的举措。远到面向2028甚至更远的人才培养计划,近到作为龙头的国家队如何确定技战术风格与训练理念,进而如何调动地方队依照风格理念去安排训练,都应该自上而下地统一起来。”他说。
2023年9月28日投手王兰在亚运会比赛中。这是36岁的王兰第四次站上亚运赛场。她透露,杭州亚运会后自己将完成从运动员到教练员的转型。 新华社发
其次便是对教练员专业素养和责任心的提升,以及针对2028年奥运会展开梯队选拔建设,今年很重要的一个机会便是中国女垒将出征7月于意大利举行的女垒世界杯决赛阶段比赛。“这对我们中国队新老传承、备战下一个奥运周期、有针对性地选拔和培养年轻选手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契机。因为一些老队员可能就快退役了,通过大赛来面向2027年奥运会预选赛、2028年正赛进行选材,以及培养新生代球员,这届世界杯至关重要。”刘雅明说,“同时国内的一些教练员也可以通过世界杯观察国际强队特点,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及早作出更有针对性的管理、训练、技战术策略。”
未来的中国女垒还能再现老女垒的荣光吗?现在的年轻球员可还能在训练和比赛中吃得了当年那般的苦?刘雅明认为时代不同了,对队伍的管理方法肯定要与时俱进,但在培养新一代运动员的过程里,“守正创新”这四个字是关键。“现在的队员,个性肯定是比以前的队员们更鲜明、思维更加活跃,但能说她们就不能吃苦、不听话吗?不能。”刘雅明说,“我认为关键还是在于教练的管理方法,主动的交流沟通,与队员建立信服和信任的关系。这些年都在提倡‘科学训练’,我觉得‘科学训练’不只是引进的体能训练方法、康复设备、劳逸结合的理念,更应该是一种‘守正创新’,也就是在发扬光荣传统、保持艰苦训练本色的前提下,结合国际垒球的发展趋势和球员们的个性,去探寻更适合自己的路径。”
这无疑给教练员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刘雅明也很愿意将自己40多年的执教经验分享给年轻的教练们,“从我的角度来讲,就是希望能把自己的经验、理念更多地传达传承给年轻人。”他说,“我的成长过程,包括我现在的技术能力,以及我现在一些新的理念,都可以跟他们讲。因为这是中国垒球四十多年的财富,不是我个人的,我希望能无私地将它们分享出去,为我们女垒发展再献一份力。”
专题采写:南都记者 汪雅云 通讯员王磊
图片:受访者供图(除署名外)
她曾是中国垒球队的队长,天赋异禀,却在退役国家队后归化至日本
2004年,在雅典奥运会上,任彦丽对记者说:“能代表日本队打败中国队,我很高兴!”而她父亲则是毫不客气地回复她一句,让她永生不得回国。参考资料:《垒球运动员任彦丽》《军中夜感》
任彦丽,这个名字也许对许多人来说都有些陌生。而她曾经是中国垒球队的队长,天赋异禀,却在退役国家队后毅然决然归化至日本,取得日本国籍后加入日本女垒球队,为其一直效力至今。
任彦丽出生于1963年,家中的父亲任伟凯曾是一位抗日老将。自小在父亲英勇事迹的熏陶下成长,任彦丽就形成了一个坚定不怕吃苦的性格。进入体校后,她最初选择了标枪项目,但教练很快发现她在垒球运动上有着超凡的潜质,因此建议她转项。任彦丽对新的挑战充满好奇与兴趣,很快就在垒球这个领域大放异彩。
凭借着出色的天赋和刻苦的训练,任彦丽一步步从体校到省队,再到北京垒球队,最终入选国家队。在1986年代表中国出征时,她就已被称为"亚洲重炮",获得了"本垒打王"和"打击王"的头衔,战绩不断被刷新,很快就出任中国垒球队队长。
而在一次国际棒垒球锦标赛中,来自中国的垒球运动员任彦丽以其独特的风格、高超的技术和完善的比赛表现赢得了全场观众的热情喝彩,也吸引了一位日本著名女子垒球教练——宇津木妙子的目光。
比赛结束后,宇津木妙子带着尊重和欣赏的眼神找到了任彦丽,表达了想邀请她加盟日本队伍的想法。面对如此诱人的机会,原本在中国国家队有着光明未来的任彦丽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经过一番挣扎,她最终选择了赴日深造,并承诺自己会努力提高技术和综合素质,带领中国队走向更大的辉煌。
可当这个消息传至国内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首先站出来的是她的老父亲任伟凯,一位曾经为国家体育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老兵。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女儿背弃祖国而投奔外国阵营的事实,愤怒地质问她是否忘记了身为一个中国人的尊严和责任。即使备受压力和指责,年轻的任彦丽仍然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不顾家人的哀求和泪水,远渡重洋来到了日本。
在日本的日子里,宇津木妙子像母亲一样关怀备至,帮助她在技能方面取得显著进步的同时,也为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宇津木丽华”。尽管改换了名字和国籍,但内心深处的中华魂从未离开过她。
回到故国参赛的时候,站在场上那个身披异国战袍的女孩却唤起了人们心中复杂的情感:这是他们曾引以为豪的一代天才少女吗?任伟凯看着电视屏幕上的身影,不禁感到无尽的失落和惋惜。他说出了那句发自肺腑的话语,“即便是取得了再多的荣耀,这个人也不再是我任伟凯的女儿,更是不可能是一名真正的中国人!”这句话就像一把锐剑深深地刺痛了许多人的心灵。
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和选择;只是,有些抉择一旦做出就再也难以挽回。对于那些为了追求理想或利益放弃原有家园的人们来说,心灵深处的那一份愧疚感或许将陪伴他们一生……
加入日本队后,任彦丽积极为她效力,先后在2000年和2008年的奥运会上率队战胜了中国,她对此倍感自豪。可在中国,她这种背弃祖国的行为遭到了人们的指责和失望,她的老父亲亦矢口否认她的身份。
虽然任彦丽在日本垒球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矛盾的情感。一切的荣耀似乎都无法弥补她背叛家国的痛苦和孤独。直到老父亲任伟凯生命终结,任彦丽才意识到,她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在父亲的葬礼上,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人群的角落,远远地望着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的人,没有勇气靠近,内心充满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任彦丽开始反思自己当年的选择。她曾执意追求个人梦想,不惜背弃祖国和父亲的爱。如今一切已无法挽回,任何的名利成就都无法填补她心中永远的空缺。任彦丽的悲剧,警示后人不要重蹈她的覆辙,永远不要背叛自己的祖国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