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不如变化：托马斯·克劳格斯｜交易高手经验谈
托马斯·克劳格斯习惯事先计划好一切。财务安全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计划先读一个应用科学学位，再读MBA，考一些他认为有助于职业成功的证书。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在获得了化工工程学位后，克劳格斯花了两年时间在相关领域工作，接着中断职业生涯去哈佛商学院学习，在得到MBA后，克劳格斯回到了他以前的公司罗门-哈斯（Rohm＆Haas），一步一步晋升，15年里，他做到了欧洲区的经理，被认为是公司CEO的几个有力竞争者之一。他财务上安全了，职业生涯也处于上升态势，他喜欢他的工作和同事。一切看来都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除了……
克劳格斯有另外一个爱好，热衷于炒股，自从孩提时就被股市吸引，他一直严格地将收入的三分之二进行投资。由于收益很好并且每年追加的投资不断，这些年来他的股票账户余额保持稳定增长。事实上，克劳格斯发现他的股市投资收益比他在化学公司的经理收入还要高。他决定终止成功的职业生涯转而做投资经理。他说这是他做过的最艰难的决定，采访中他提到对这个决定的犹豫不决带给他很多困扰。
在过去的19年里，克劳格斯已经实现了17%的平均年化复合净值增长率。经他审计的个人账户表现更好，在发起基金前的7年间达到了平均33%的复合增长率。纵观他26年的投资生涯，克劳格斯有5年是亏损的；2年表现平平：3%或更少。2008年后，2009年他的基金上涨了56%，是表现最好的一年。
克劳格斯是个天生的逆势操作者。
当别人赚钱很容易时他的业绩经常落后很多，在别人恐慌抛售时他赚钱却很容易。作为他投资经历的一个真实写照，科技股泡沫最后一年（1999年）克劳格斯整体有小幅亏损，而同期标普P500指数却上涨了21%，但在2000年到2002年的熊市中他收益颇丰。在市场熊市过程中，只有2008年，克劳格斯未能免俗地与大多数投资人一同亏了钱。
甚至即使在牛市中克劳格斯做得也很好，但收益的原因也不是想象的那样。关于这一点，克劳格斯在20世纪90年代获得了18%的年化复合收益（他的基金在1993年建立），尽管那段时期股价稳步上涨，但他的收益主要是通过这段时期的净做空实现的。克劳格斯高度灵活的风险暴露水平（区别于大部分的股票对冲基金而言）是他的一个特点，而且保持着稳定的长期收益，这些都很吸引投资者，特别是那些管理多个投资组合的投资人。克劳格斯的对冲基金公司——GMT，管理着包括在岸和离岸基金在内共计50亿美元的资金。
克劳格斯的公司在亚特兰大，十年前当我给那里的一个区域性的对冲基金组织讲课时曾经与他交谈过。我这次采访克劳格斯是在他去纽约参加一个会议期间，我们在会议进程结束后碰面，找到了一间方便亲密交谈的空会议室。会谈时不时被打断，保安一会儿进来问我们是谁，一会儿又不时查看我们的交谈是否结束。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股市感兴趣的？
我的父亲投资于股市。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就看到我的父亲每天都在阅读报纸上的股票报价。我很好奇他所做的事情，我常问他关于股票的事情。我记得我买第一个股票是在9岁的时候。
一个9岁大的孩子怎么买股票呢？
我有一份上门送报的工作，我父母为我开了一个保管人账户。
你父亲帮你挑选股票吗？
不，他给了我一份标普的股票目录。我翻阅它发现有两家我知道的公司，Wheeling Pittsburgh钢铁和McCrory折扣便利连锁商店，所以我买了它们。这两家公司最后都破产了，我在Wheeling Pittsburgh钢铁上赚了一点点钱，但一直持有McCrory直到它破产了。
我的父亲生于大萧条时代，他有很强的忧患意识。某种程度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他把他的不安全感传给了我。我从很早开始就知道我想要实现财务独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记得当我还是大一新生时，我就做了30年的财务计划以管理我的储蓄和投资，我计划着通过储蓄每年收入的2/3，再获取一年10%的投资收益的话，我可以在53岁时成为百万富翁。我选择化工工程专业也是因为我擅长数学和化学，工程师的收入还不错，就这么简单。我的整个目标是一年赚够12000美元，在大学期间我有好几次都想转到商科去。
为什么不转呢？
我来自一个理工科背景的家庭。我的父亲是一名兽医，我的叔叔有一个是一名心外科医生，另一个是工程师，我自然被期望从事自然科学或工程类专业，商科太简单了。但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工程师，大学时候成绩好是因为我学习非常刻苦。我父亲也吓唬我说好的学习成绩非常重要，我进大学时，他就说，“汤姆，进大学就像进了一个监狱，周五晚上或者周日晚上你可以出来放放风，但你一出来就再也不是第一了。”我记住了这些话。但在我心底里，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喜欢商科。我的计划是读一个MBA。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化学工程师的学位和一个MBA学位的话，我就可以在化学公司做管理工作了。
在我工作两年后，我决定去读商学院，我申请了哈佛商学院。我记得大部分同学收到哈佛商学院录取通知书时家人都很高兴，但得知我被录取后父亲一点也不高兴。我不能决定是不是去读。就读哈佛商学院的消息传到我的公司后，一个副总裁邀请我一起吃了午饭。我想，这个家伙以前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叫我一起吃午饭完全是因为我被哈佛录取，也许我应该去读书。
你的父亲受过高等教育，是一名兽医，为什么他反对你去哈佛呢？
他不愿意我放下年薪15800美元的工作去读书。我父亲是一个相当吃苦耐劳的人，他直到20多岁才开始读大学，他觉得那之前他必须留在家中，照顾家里的农场，照顾他的母亲。我的父亲衡量所有事情都是通过钱。夏天的时候，我会在农场里帮他做些伐木等工作，他带着我记录这些木材，教我认识树木，我们穿过广袤的胡桃树林，我父亲会自豪地跟我说：“多漂亮的树啊，值3000美元呢！”
不算孩提时的股票投资，你什么时候开始投资股市呢？
我从未想过靠工作薪水赚足够的钱，所以从工作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投资，我做好存钱的思想准备了。我计划靠收入的1/3加上财富的3%来维持生活，财富的3%是基于我每年收益至少增长10%得出的，所以事实上，我计划靠收入的1/3来维持生活。
什么时候你从一个纯多头的投资者转为投资策略中很注重做空的人呢？
在1986年，我强烈觉得市场是超买状态，我喜欢风险，我喜欢沉浸在市场的兴奋中，我觉得我没有任何理由再置身事外了，我觉得股票太贵了，所有我开始做空。
所以你几乎提前了一年半开始做空？（市场直到1987年开始下跌）
是的。市场崩溃前的大部分时间里，连劣质的股票也涨势凶猛。我记得1987年夏天我和朋友们在网球场（他开始流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损失了很多资金所以我不得不向我母亲借钱来追加保证金，她是唯一一位可以借钱给我的人，我父亲根本不可能借给我钱。
市场崩溃之前，你一直保持做空？
是的。
所以即使市场走势和你的判断相反，你也……
是的，我被套住了。
你从不纠正你自己吗？
当然纠正。事实上，打网球的时候，我告诉我的好友，我错了，我可能会输光所有的钱。
在1987年10月19日的暴跌中你是持空单的，那天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市场在暴跌，我想我应该买进一些股票以降低我的空头仓位。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下了一单，在32美元的位置上买进Mead Paper股票，但实际成交的价格是27美元，市场在迅速下跌。
市场下跌时你买回所有卖空的股票了吧？
我想我不可能买回所有的，因为大部分我做空的股票都是垃圾股，我想不需要迅速买回平仓。我喜欢的不是买回股票平仓，而是买进我真正喜欢的股票。
但你卖空的股票中在那天肯定有一些跌幅超过30%。
我在做空这些声誉不佳的公司，其中一些可能被操纵了。我想在1987年10月19日那天只有两家公司股价上涨，我卖空了其中一个，最终也确实跌下去了。一直以来我试图做多或者做空那些我长期看来一定会涨跌的股票——那些我感觉基本面完全不能支撑现有价格的股票。
在1987年，你从被追缴保证金到收益丰厚，1987年的经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1987年是我在股市赚到的钱第一次超过公司薪酬的一年。我开窍了，那之后每年我在股市中赚到的钱都超过了我的薪酬。
你是怎么从一个化学工程师和化学公司欧洲区经理的职业转向了做投资经理的呢？
如果你在我离开罗门-哈斯的前一年问我会不会离开，我会告诉你，我不会离开，因为我想做罗门-哈斯的CEO。我投资股市的原因是我喜欢它带来的刺激以及我想要的财务自由，我知道我不可能通过薪水来实现我的财务目标。我正走在康庄大道上，我的投资运行良好，赚的钱比我的薪水还要高，我的净资产达到了160万美元，我想160万美元的3%是48000美元，我可以依此生活。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间，因为经济上的考虑而继续工作的压力小了很多。想到这，我一次次问自己，什么时候才是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答案总是，再晚一些时候。我确实想住在罗门-哈斯的所在地费城吗？不一定，我的财务状况至少可以维持我3～5年自由生活的想法使我心痒难耐，整整一年的时间我都很烦躁。
是烦躁决定了以后你去做什么吗？
是的。最终我决定管理资金，就像管理我自己的钱一样。我在1990年用300万美元创办了一只对冲基金，部分是我的钱，部分是朋友和家里的钱。
第一次管理一只基金，经历了什么？
我辞去了欧洲区的职位，每一个人都跟我说我多聪明能干，在家独自管理一个投资组合。但我觉得自身价值没有实现。九个月后，我对自己说，克劳格斯，你是一个社会人，你犯了一个大错误。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犯了一个错误呢？
我想应该是孤独。我在罗门-哈斯工作了17年，我很想念我的朋友们。
在你管理这只基金的这九个月里，业绩怎么样？
前六个月我取得了正收益，但接着我开始退还资金。当我开始严重怀疑全职管理一只基金的决定是否正确时，基金仍然有小幅上涨。
我不确定我想要做的事情，如果我继续下去并赔了钱，我感到有责任去弥补投资者的亏损。为了赔付他们，我有可能搭上我过去14年的全部积蓄。
你有发现管理资金跟自己之前想象的有所不同吗？
管理其他人的钱让我压力很大。如果你有十年的投资期，你可以做出很多好的投资决定并赚取很多钱；如果你只有三年，你仍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如果你只有区区三个月，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为什么你认为只有三个月的投资期？
因为我开始怀疑我是否要继续。
你关闭了这只基金吗？
是的，在第一年年末的时候我关闭了它。
是什么最终促使你关闭这只基金的？
我跟朋友谈了我的感受，罗门-哈斯听说我做得不开心，主动提供我一份工作。我决定接受并关闭掉我的基金。
当你关闭你的基金时，你感觉怎么样？
这对我而言是很大的冲击。我圣诞节前后拿到罗门-哈斯的聘请书，我从不会忘记当我读那封聘书时的落寞感。这是一份请我去香港担任亚洲区主管的聘书，而我根本不想去亚洲。
在你接受重回公司的聘用前，你有同公司讨论过工作的具体细节吗？
那时还没有。他们只跟我说想请我回去，并提供我一份很重要的工作，而且我还很可能是罗门-哈斯CEO的竞争者之一。说句实话，他们只是急需一个合适的人去亚洲，而公司有资格的人又都不愿意去。他们的想法是汤姆想回来，太好了，他想挣钱，我们派他去亚洲，事情完美解决。对他们来说，这也很清楚。
我走出房间，把一块上面写着“待售”的广告牌放到我的房子外，但我内心却很彷徨。我的一个儿子是体操运动员，而且他是州冠军，所以我就有一个担心：卖掉房子我的孩子们到时去哪做体操呢？于是我感觉极其不安，所以我拨通了罗门-哈斯CEO的电话，跟他说：“你介意我先去香港看看吗？”他回答说：“当然可以，去吧。”
当我到达机场排队登机时，我仍不确定我的真实想去。我走出队伍，然后又折回来，然后又走出去，不过最终我还是登上了飞机。
你对香港印象如何？
非常拥挤。我想给当地的一所学校捐赠一架蹦床，他们却跟我说没有地方放（回忆此事时他笑了很长时间）。我并没有因此抓狂，我决定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香港，我设法使自己对去香港这件事能够兴奋起来，但还是没能做到。我还是决定再去香港看看，但基本上就是第一次访问的一个翻版。我花了5个月的时间设法使自己适应香港，我变得抑郁并且瘦了45磅。
朋友，你确实不想要这份工作。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决定要做一件内心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的身体甚至也不听使唤了，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但香港我再也不会去了。罗门-哈斯有一个教练专门负责评估各位经理，看看他们是否有成为公司CEO的潜质。在这段时间，她也通过电话询问了我很多的问题，她说：“汤姆，我认为你患有严重抑郁症，你需要看看心理医生，而且不能再拖了。”她给我找了一个医生，医生强制给我注射了抗抑郁剂。最终，我回到了罗门-哈斯，那时我的体重很可能下降到了135磅，看起来像要死了一样，我告诉他们说我不能接受在香港的工作。
你什么时候开始走出抑郁的呢？
在我拒绝那份工作后我很快就走出来了。
就这样？
嗯，再加上抗抑郁剂的作用吧。我有一个曾经得过抑郁症的朋友，他一知道我也正经受抑郁症的折磨，就给我建议到：“汤姆，看看，这就是你要做的，我遍寻秘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对付抑郁症只要吃药就好啦。”在我服用抗抑郁剂两个礼拜后，乌云散去了，我又重见光明了。
那是你唯一一次抑郁吧？
是的，唯一一次。
为什么你认为自己患有抑郁症？是因为你被安置到一个你不想去的地方吗？
促使我患有抑郁症的是一种矛盾，一方面我设法强迫自己去香港，另一方面当时我根本就不想去。尽管如此，我仍不确定我为什么这么不想去。
现在你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吗？
是因为我将要放弃我的梦想。在我内心里，我想完全独立，只不过还没完全实现。
这段经历中，你学到了什么吗？
是的，它教会我面临改变生活的决定时，我们要使自己的内心和精神层面相调整一致的重要性。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成立一只新的对冲基金的？
1993年1月。
这大概是在你推掉罗门-哈斯那份工作后的一年半吧，为什么你等了这么久呢？
经过了第一次的不确定性，这一次我要确信我的决定没有错。
关于管理其他人的钱你有什么担心没有？
如果我付出100%的努力来管理你的资金，而我却亏钱了，我仍能够直视你的眼睛对你说：“我尽自己所能了。”对此我不会感觉歉疚。但是如果我没能付出100%的努力，那么管理别人的钱就会非常困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相信我不会在这行呆太长的时间。对我来说，一旦确信自己想管理的资金时，80%的担忧都没有了。
再次归来独立创业经历的感觉怎么样呢？
我十分享受。
什么东西改变了呢？
仅仅是时间。我开始习惯单干，而且我喜欢投资。
你的投资哲学是什么呢？
我是一个均值回归的推崇者，我们使用标准差来定义极端边界。打个比方，这里有一幅标普指数自1932年以来的数据图（我不想追踪到大萧条以及更早期，因为我认为这会造成对数据信息的干扰）。使用95%的置信区间，当前的下边界是895，而上边界是2522。我们的观点是你要在下边界时尽可能持有最大的多头头寸，而在上边界时应该持有最大的空头头寸。
你有一些明确的风险管理的规则吗？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风险控制意味着他们要计划好如果市场走势与预期不一致时应当采取什么样的办法。首先我当然要设法避免遇到那种境况。我们对危险的定义是一个月超过7%的亏损并且不知缘由。如果你回顾我们基金的历史，你会发现90%的月度收益都是在-7%～7%之间。所以如果某个月亏损在7%之内，我们仍然在一个正常的区间内，而一旦超过7%，这就意味着肯定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能查明原因，那么我可能就会按兵不动，但如果你不能，那么我就只有减少头寸了。
所以一旦某个月下跌超过7%，你仅采取防御策略吗？
不是的，不一定。我们在2008年9月的时候跌得很惨，我开始降低头寸，但那时股票的价格看起来简直荒唐至极，我感到我错了，所以我停了下来。多头亏损跟空头亏损完全是两码事。
听起来你的风险管理过程很随性，当损失开始变大并超出以往时，主要还是取决于对自我的信任度吧。
是的，要做到这一点很难，我们花费了很多努力去避免那种状况的发生。你想要构造一个能经受得住40多米的潮汐波动变化（即市场大波动）的组合，对我来说首要关注的风险因子就是杠杆，在一些极端时刻，我们的净头寸通常要低于传统共同基金的净暴露，比如在2008年时我们的净头寸是75%的多头，而一般的共同基金却高达100%，所以你知道孰重孰轻啦？
从事后的收益情况来看，你认为你1999年犯过什么错误吗？
由于1999年的经历，我对我的投资流程做了一点改进。最开始的时候，我使用90%的置信水平来定义组合中我将会最大持有净多头或净空头的边界，但现在看来，我应该加大置信度到95%。部分原因是考虑到在极端情况下你愿意承担多大的风险，并且这时市场可能继续保持不变的趋势。我当年的问题就在于我太早就达到了最大的空头头寸。
但就选股来讲，我并不认为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在2000年年初，我设法查明1999年究竟什么地方不对，我看着被我称为“极速飞车”的屏幕。这是一些设法跳过大峡谷的公司，但很可能他们也能跳出去。这个屏幕显示的股票只有两种特征，一个是公司股价超过5倍的账面价值，二是这些公司都在赔钱，而我的工作就是找到那些跳不过大峡谷的公司股票并且做空它们。
当时，网络公司的商业模型是不断增加的市场份额，公司实际盈亏无人关注，只要你能够增加你的市场份额。实际上，你亏损的越多，意味着你越激进，市场份额也相应越高。一般来说，当我查看我的“极速飞车”屏幕时，通常有60家左右的公司，而到1999年年底，已经有180家公司，在这180家公司里，又有将近2/3的公司自上个季度以来股价翻番。我对自己说，我就做这些就好了，这可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空头交易机会啊。我最终总结出如果时间往复，我会继续做空那些类型的股票，因为有99%的概率你可以保证稳赚不赔。因此对我来说如果因为1999年的经历而改变我的投资方式，我认为是错误的。
你认为你的确没有做错。
是这样的。你赚到了钱不等于你是对的，同样输了钱也不等于说你是错的。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可能性。如果你打一个赌，并有80%的可能赢的机会，如果你最终输了，这并不意味着是个错误的选择。
我完全同意。
投资者容易犯的一个很大的错误是，评价一个投资是不是正确仅仅看最后的结果。结果的产生有很多的随机因素，同样的条件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如果2008年重现的话，同样的初始条件有时候可能导致市场很快触底反弹，有时候导致大的萧条。我评价一个交易决定是对是错不是看赢了还是输了，而是说如果面对同样的情形是否依然做出同样的决定（假设你已经有了可赢利的投资流程）。
2008年是你第一次有大幅亏损，那时市场和其他的对冲基金经理也在大幅下跌。2008年有什么不同吗？
它已经跌到了我们的最大化净多头头寸指标以下。如果当前的指标值处于较低的四分位，也就是说，股价很低，我们应该大举买进，如果市场继续大幅下行，我们就会像其他人一样亏钱。相反如果指标处于较高的四分位时，然后市场大幅下跌，那么我们的表现将会远超基准。
我注意到你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大部分牛市中也是净空头，而且做得很好，你是怎么在剧烈上涨的市场中净做空又获得很高的收益的呢？
筛选股票。当市场大幅下挫时，就像2008年年底和2009年年初，经常就是因为流动性问题。流动性衰竭将引起市场全面下跌，人们此时卖出股票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而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相反在市场上涨时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人们不会一拥而上不停地购买一切，总有一些股票在下跌，有意思的是找出可以做空的股票要比找做多的股票容易得多，找出坏的公司也比挑出好的公司要容易，找出坏的管理层比挑好的也容易。
交易者常犯的一个错误是，用结果来判断一个交易正确与否。如果我提供给一个公平的掷硬币机会，赔率是2:1，你可以愿意参加，尽管你可能会猜错结果，但仍然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总的来说，重复参与多次，你将一定会获得利润。同样的，一个失败的交易也可能蕴含着正确的投资决定。克劳格斯在1999年年末做空了他称之为“极速飞车”的股票，但这个交易决定并不错误，因为克劳格斯发现做空这些公司会是一个赢利的策略。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单个交易是不是赚钱。交易者需要知道有些好的交易也是会亏钱的。当一个赢利策略按计划被执行的时候，交易亏钱不一定是交易本身出错了。
另一方面，一个赚钱的交易也可能是一个很糟糕的交易决定。举个例子，在2000年1月时买进互联网股票，2000年2月时卖出清仓，从结果看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交易。但在相似的情形下这也可能是一个很糟糕的决定，市场在3月初涨到顶部，但也很可能在1月初就涨到了顶部，即使这笔交易是赚钱的，但如果相似的投资做了很多次，就可能产生巨大的净亏损。
交易是由多种可能性组成的。任何交易策略，无论多么有效，都有可能在特定时间是亏损的。交易者经常混淆赢钱亏钱的交易与好的坏的交易。一个好的交易也可能亏钱，坏的交易也可能赚钱。一个好的交易在重复多次后最终是赚钱的（合理的风险水平下），尽管每一次它都有可能亏钱。一个坏的交易在重复多次后最终将是亏钱的，尽管每一次它都有可能赚钱。一个类似的例子是，尽管玩老虎机可能成功过，但这仍然不是什么好的赌博，因为重复多次后，输钱的可能性极大。
本文源自云核变量金融交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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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在进行冰球比赛（资料图） 石洪宇 摄
中新网吉林2月20日电 (记者 石洪宇)20日，吉林省男子冰球青年队启动大会在吉林市召开。这是吉林省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解散冰球专业队以来，新建的首支专业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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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市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任慧介绍，一线队招收的队员来自吉林、长春、齐齐哈尔等地，将代表吉林市备战全国各大冰球赛事。二线队初次选拔20-35人，主要为一线队伍输送优秀队员。此外，U系列队伍将涵盖U8、U10、U12、U14四个组别，打造完备的梯队。
据悉，这支冰球队的教练团队来自俄罗斯，瓦基姆·萨利夫洋诺夫担任主教练。他表示，将依托吉林丰富的冰雪资源打造一支有冠军竞争力的队伍，重现吉林冰球辉煌的历史。
教练组成员罗门(音译)介绍，吉林市曾派队伍参加俄罗斯冰球超级联赛，他也和很多队友参加过在两国举办的赛事。“队员们训练十分刻苦，我希望帮助队伍取得每一场比赛的胜利。”(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