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78｜“浙江蛙王”陶嵘：峥嵘岁月，一线游泳教练奋斗史

陶 嵘

浙江省游泳队教练，仁川亚运会冠军毕易榕和天津全运会三金得主吴卿风的主管教练。1999年取得全国游泳冠军赛冠军，成为浙江男子达到国际健将第一人，被称作“浙江蛙王”。

1984年，由于扁导体发炎，正在医院挂盐水的陶嵘红着眼，向妈妈讨要着生病“福利”，一旁的双胞胎哥哥陶峥静静地看着小人书，不吵也不闹。谁也不曾想，这对双生子，性格外向甚至有些顽劣的“药罐子”弟弟，后来却成为了泳坛健将。

01

为增强体质学游泳

从吊车尾到一语开窍

回想起当时学游泳的情景，陶嵘历历在目。因为体质偏弱，陶嵘在小学前的记忆几乎被医院绿白相间的墙所占据。母亲学医，可就是拿孩子的体质没办法，毕竟双胞胎，体质天生就弱。一次偶然，一位母亲的病人分享起了自己孩子的经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7岁半的陶嵘被送进了嘉兴一家游泳俱乐部。

相比其他孩子，已经小学一年级的陶嵘学游泳起步太晚，看着泳池里那些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很专业的样子，陶嵘也不急，“反正我是来玩玩的。 ”之后，每天放学都会来到俱乐部游泳。“当时还谈不上练，因为去的时候都还是‘旱鸭子’。”说起当时的境遇，陶嵘笑了，虽然之后成为了蛙泳名将，可最初他用了半年多才学会蛙泳，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会蛙泳。

陶嵘的训练几乎是放养的，不过他却落得自在。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玩”了6年。13岁那年，靠着恩师卞凤岗的关系，来到了杭州，走进了当时的省少体校训练，“初一都读了一个多月了，突然去的杭州。我想去就去吧，可以离开家也挺好的。 ”在家被父母严格管教的陶嵘渴望走出家乡，试训半年被陶嵘视为了“度假”。然而，正是这段经历成就了后来的全国冠军。

眼看时间过去了5个月，几乎只会蛙泳的陶嵘依旧被放养，“吊车尾”的他也稍稍感受到了压力。“陶嵘啊，我知道你是靠关系进来的试训，时间还有一个月，也差不多可以和父母说了到时候来接你回家。”教练的这句话，即便过去了27年，陶嵘仍记得清清楚楚，这句甚至有些糙耳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敲醒了当时浑浑噩噩的陶嵘。“那一刻，我不想回家，我想继续练。 ”在上世纪80年代，入伍成为时代风潮，运动员被运动队退回家乡，仿佛就像被赶出军营的士兵，陶嵘不答应。

之后的一个月，拼命地练，奇迹出现了，他的成绩突飞猛进。就在那一年，陶嵘的蛙泳成绩成了全队第一，同时也已超过了不少省队队员的成绩。

02

队里的拼命三郎

用劳动付出体会时代变迁

1993年，从少体校来到了当时的省体工一大队，以佼佼者身份进队的陶嵘却没赢来好开端——由于身体发育迟，来到省队的陶嵘再次垫底。这让陶嵘第一年就萌生了放弃的念头，“其实那时候退出的人也不在少数，有的读书去了，有的单纯觉得苦不想练了。 ”对于孩子进专业队训练，父母从不过多给予意见，良好的家庭氛围也帮助他早早地学会独立，他决心一游到底。

进省队第一年，陶嵘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虽然整天都跟着别人后头游，但教练张亚东还是给予了不少时间，“那时候确实是游得太慢，但亚东教练并没有劝我走，而是一直观察我，并给予我指导。 ”春去冬来，陶嵘身体逐渐发育，进队一年后迎来了爆发。

“我蛙泳的天赋不错，蛙泳腿比较好。 ”感受到身体发育带来的变化后，陶嵘无论蛙泳还是混合泳都冲到了队里首位。从吊车尾到领头雁，也真正感受到了游泳运动所带来的激情和愉悦，“每天盼着练，已经着迷了，很疯狂，有些忘我。” 为此，还获得“拼命三郎”的外号。

1994年 ，湖南长沙的全国达标赛，当时全游泳队只有4人参赛，陶嵘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第一次站上全国舞台，结果顺利达标。之后开始在各种全国比赛摘得荣誉。1999年 ，在大庆，陶嵘凭借2分18秒的成绩获得男子200米蛙泳的全国冠军，并成为浙江男子游泳历史上，第一个达到国际健将称号的游泳选手。

回忆那段峥嵘岁月，陶嵘感慨万千。“那时候辛苦却很快乐，也很简单。 ”除了训练和比赛外，每周日的休息天，都会和队友去武林门广场看看，“那时的体工一大队已经在体育场路上了，门是斜对着马路开的，体育场路也很窄，浙江日报社看上去离我们很近。”从步行，再到乘坐公交车和买自行车，最后到打车。就在陶嵘历经运动员时期的拼搏与奋斗时，社会的进步也让他这样的年轻人体会到了多劳多得的时代转变。

“那时候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自己一年到头的比赛很辛苦，成绩也不错，年底会有一定的年终奖金。”说起这个，陶嵘打趣说，自己也年轻过，也潮流过。 一万多元的年终奖金在上世纪90年代可是个大数目，除了孝顺爸妈，陶嵘喜欢把钱用在赶时髦上——全队第一个用上文字显示BP机的；第一个用上摩托罗拉蜂窝手机的……“当时一个BP机就要两三千元，也是省吃俭用才能买的。”陶嵘至今还记得当时在队里“显摆”BP机的场景。

03

坚持完成学业

要让运动员都做明白人

2002年，陶嵘退役了。当时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去单位团委从事机关工作或者留在一线做教练。由于陶嵘在游泳队一直担任团支部书记，并且工作出色，所以对他退役后从事相关工作的呼声很高。不过，在泳池里泡了16年的陶嵘说什么也没想离开过一线，最终，他留在了张亚东身边，以助理教练身份开启了自己人生的下半场。

在我省的各支运动队中，游泳队是最早向世界学习的队伍之一。国际上先进的训练方式和理念开拓了陶嵘的眼界。想要提高运动成绩，科学训练是必须的，陶嵘想到了自我充电。

转做教练第一年，陶嵘走进浙大报名了专升本课程。为了不耽误工作，在寒暑假集中学习期间，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浙大与体工队，无论刮风下雨，没有落下一节课。 等运动员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陶嵘开始挑灯夜读，厚厚的读书笔记印证着那段求知若渴的光辉岁月。

本科第三年，陶嵘每周三晚都会去浙大研究生班旁听全国运动医学领域泰斗王健的课，2009年，成功考入浙大在职研究生班后，也顺利跟随这位后来的浙大体育系主任，开启了3年的深造。

对于自己的奋斗，陶嵘说得轻描淡写，“社会在改变，我只是抓住了机会，还是要感谢这个大好时代。 ”理论结合实践，再加上经验，才能有科学的训练。

陶嵘的教练生涯培养出过亚洲冠军毕易榕，而今的15岁小将吴卿风也在这两年的全国舞台展露锋芒。

“自己做过运动员所以明白他们的心理，所以我要让队员明白自己在这干嘛。”陶嵘说，只有明确了定位和目标，才能真正加速，才能劈波斩浪，无论是游泳还是人生都一样。

原标题：《他是曾经的吊车尾，也是后来的全国冠军；他用半年时间才学会蛙泳，却是后来的“浙江蛙王” 陶嵘：峥嵘岁月，一线游泳教练的奋斗史》

监制：汤怡虹

体坛报记者：马超

我90后，曾因骨龄测试没通过被体校退回，毕业后成为游泳馆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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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讲述的第3794位真人故事

我是阳光女孩涵涵，自小练习游泳，冬天也在冷水里游。五岁横渡江河，擅长蝶泳，后改练蹼泳。十五年间孜孜不倦，历经磨难，获奖无数，我练就了健壮的体魄，乐观向上的心态，如今成为一名少儿游泳教练。

（我是少儿游泳教练）

我是涵涵，1996年，出生在广西柳州，爷爷奶奶因我的到来有点小遗憾，但后来对我这个孙女刮目相看。

我天性活泼，热爱运动。我从小打得粗，野菜汤泡饭，我能大口吃饱一餐，衣服不论好看，能套上就行。摔跤或碰着了，只要能忍肯定不哭。

我的家在市郊一厂区宿舍，附近就是流淌而过的柳江河。每到夏天，全厂的大人小孩都会到河边泡水游泳。听我爸爸说我才几个月大，他就抱着我下水了，别的小孩很怕水，我却乐得咯咯笑。

我5岁那年，爸妈带我到市少年宫游泳场玩水，我在浅水区乱舞一通，开心不已。一个扎着马尾，穿运动装的阿姨，走过来跟我爸爸说：“你这个女娃不怕水，身材挺匀称，来跟我学游泳吧。以后练得怎么样不敢说，但最起码能够练出个好身体。”

爸妈爽快地答应了，给我报了学习班，他们让我学习游泳的初衷是怕我哪天偷偷到水里玩，以免掉下河淹死。

那个鼓励爸爸送我学游泳的阿姨是少年宫的陶教练，她曾是80年代某届国际游泳冠军。

（玩伴们在身后游戏，而我准备去训练）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过了半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我们几个小学员代表少年宫参加市举办的横渡柳江冬泳大赛，我还在上幼儿园大班，和许多叔叔阿姨冒着严寒横渡柳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此次活动上了报纸和电视，记者放大镜头对着我特写。这个“壮举”激起我继续学游泳的决心。

一群小屁孩在陶教练的教导下，年复一日地在游泳池练习，从浅水区到深水区，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水一年四季都是冷的。

冬天吓跑了几个小朋友，也有家长心痛舍不得有游泳天赋的小孩吃苦，中断训练。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学员，每天准时在游泳池里埋头苦干。

冬天下冷水是件极度考验人性的事儿，而对于我们几个小孩更是严峻而冷酷的挑战。个个穿着单薄的泳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嘴唇发紫，牙齿颤得咯咯响。

我们先是拿脚蘸点冷水，再往胸口上扑点冷水，你看我，我看你，在家长和教练的“威逼利诱”下，其中一个勇敢地往水中一蹦，其余的人也大喊一声，闭起眼跳入水中，有的手拉手喊：“123”一起跳，有的被父母直接扔到水里，一片叽喳鬼叫。

（我像一只灵巧的海豚）

大伙“扑腾”几下，适应了水温就开始游起来。训练是枯燥单调的，我们在水中训练时时常有几个学员会碰到一起，你拉我，我挠你，有时还会讲悄悄话，岸上的家长看到了会大吼一声，教练看到了会走过来，不怒而威，吓得学员们不敢吱声了。

我看到其他同学在少年宫里，学吹拉弹唱、绘画、英语，乐趣多多，也想转行，但父母完全不同意。教练“以身说法”，讲起自己小时候训练的艰苦往事，鼓励我坚持训练。

妈妈凝重地说：“涵涵你要好好练游泳，长大没有一技之长怎么谋生？父母下岗靠打零工讨生活，根本帮不了你，你什么都得靠自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妈妈的话，重击在我心里，我过早懂事了，从此游泳成了我唯一的爱好，成了我生活的重要部分，我生活的主旋律就是划水的声音。

游泳有4种招式：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

自由泳是爬泳，速度均匀，快进且省力，在比赛中比较实用；蛙泳是模仿游泳青蛙动作的，游泳姿势是在胸下对称直臂侧下屈划水。两腿对称屈伸。

（八岁时获得铜牌）

蝶泳是在蛙泳技术动作基础上演变而来，依靠两臂强有力地划水和腿的波浪形打水。动作推动身体前进，就像蝴蝶在水中展翅舞动。仰泳省力，最好学，躺在水面上，两臂往后打水行进。

我最擅长蝶泳。我每天放了学，就背着书包带上泳衣乘公交车去市少年宫游泳场训练，父母再来接我回郊区的家。没空接就独自摸黑回家，看到好多同龄人都有私家车坐，我很羡慕，但我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努力。

我对物质没有奢求，因为每个月100元的学费，都是从父母微薄的收入当中挤出来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们开始外出比赛，当做锻炼。记得好几次比赛时，裁判喊一声“预备”，枪声未响，都会有小朋友吓得站不稳，从跳台掉入水中，引来哄堂大笑。

我得过一些名次，虽然不优异，但从来没怕过枪声。9岁时，我参加了一次游泳比赛，获得了1000元奖金，给了100元给外婆，外婆逢人就拿出100元骄傲地说：“看，我得用小外孙的钱。”

坚持训练有了收获，有一次我在游泳场里游着，有两个人一直在岸上观望，陶教练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

训练结束后，教练严肃地对我说：“刚才广西体校的老师来实地选拔游泳苗子，我举荐了你。去读体校会更辛苦，学业也会受到影响，你回去跟父母商量，看看是否同意。”

懵懵懂懂的我，才读三年级，并没有意识到上体校意味着什么，回到家一五一十汇报给了父母听。

（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父母一听十分高兴，兴许这是改变家庭命运的机会，当即打电话告诉陶教练同意让我上体校。就这样，2003年8月，我卷起铺盖，在父母的陪伴下进入南宁的广西体校，学习更专业的游泳技巧。

上下午训练，晚上上文化课，每次到饭堂窗口打饭，我都要踮起脚尖，才能看全有什么好吃的菜。每天我和队友要游上万米，我是新手上阵，往往达不到教练的要求，受了不少罚。

有时游着思想开小差。想想家乡的螺蛳粉，想想好玩的事儿，会被教练拿长长的竹竿戳几下，当然免不了增加练习，游到我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满脸咸苦的汗水。

晚上上课，我常常困到趴桌子，老师讲什么我也记不清，成绩也是刚过及格线，不光我是这样，班上好多同学文化课都不太理想。

周末体校的学生可以外出，我们就成群结队去街上看热闹，琳琅满目的商品令我目不暇接，但只能看不能买，记得我看到西餐厅里飘着香味的牛排价格贵得惊人，我咽着口水走了出去。心想等我长大赚到钱也要好好大快朵颐一回。

爸妈一有空会从柳州来学校看我，费用要占他们收入的一定比例，但他们实在放心不下我这个唯一的女儿，为了我的前途，必须忍痛割爱。

（部分获奖证书）

在体校训练了一年，我的骨龄测试没通过，游泳运动员的身高要达到1.7米，而我充顶只能长到1.65米。

考核成绩离入选体工队也差好远。教练要淘汰我时，散打队的教练却看中了我这副结实的身板，要我改练散打，我看着散打的队员个个青一块紫一块，吓得赶紧收拾包袱回了柳州。

我又回到了原来就读的小学，妈妈看我文化课脱了节，就申请重读了三年级。不少人貌似看我笑话，我却因去上过一年体校，变得比同龄人更懂事，更吃苦耐劳，更自律，自理能力非常强。

我从不赖床，身体相当健康，极少生病，我在校运会上为班级夺过很多名次，虽然我成绩一般，但坚忍大度，脚踏实地。

虽被体校退回，但游泳训练依然不停歇。陶教练让我再次回到游泳场训练提升，等待发展机会。后来我改练蹼泳。

蹼泳要带上轻便的潜水装具，是竞速潜水的运动项目。我要练习水面蹼泳，水下屏气游泳和水下带空气呼吸器游泳三大类。

我不仅每天放学后要训练，游泳占了我很多学习时间，我的成绩总是差一大截，我只能往体育方向发展。

我的高中是在一所专收体育生的学校上的，暑期教练开培训班忙不过来，就让我当助教。记得有一个月，我挣到了1万元，那会儿超开心。

（比赛留念）

期间，我经常外出比赛，得过很多奖项，金、银、铜牌称得出三四斤。成功是由一系列的小努力积累而成的，梦想一旦被付诸行动，就会变得神圣。

读大专时，我报考了广西体育专科学校，学了三年运动保健学，我能够自我康复身体一些小毛病，也懂得在运动中保护自己。

毕业后，几家外省游泳馆想聘请我去做教练，我都谢绝了，我要回到柳州父母身边陪伴他们。我在一家大型婴幼儿游泳馆应聘教练，签了正式劳动合同，交上了社保。经济独立了，我每月按时给家里1000元生活费，我要尽我的力回报含辛茹苦养大我的父母。

我游了15年，工作后停止了训练，浑身紧实的肌肉松弛下来，一下胖了许多，这可能也跟我好吃美食有关。

在婴幼儿游泳馆，来游泳的都是新生儿到6岁之间的幼儿。游泳能增加肺活量，增强免疫力，还能全身运动，利于协调发展。

这是一家全市硬件环境最好的婴幼儿游泳馆，加上师资优秀，学员爆棚，我十分喜欢小孩，工作很细心，加上身后的基本功，深受家长和学员的喜爱。

两年后我表现突出，提升为店长，也兼任教练。

（比赛现场）

虽然我在同行中并不出众，但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出了意义和价值。我热爱的游泳事业，充实了我的人生，亮丽了我的青春。

我希望我的故事能激励每个人，不管你的梦想有多大，只要你愿意为之努力，总有一天你可以实现它。

【口述：涵涵】

【编辑：银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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